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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耀主朝耀】当局者迷（01）

*一个不负责任的坑，一个不负责任的摸鱼，纯言情style，看到的人随意看看就好

*首更是红色组的场合，但是因为伊万角色不太正面所以萌红色组的千万别看（所以这更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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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是个基佬，是几乎半个学校的男生都知道的事。

倒不是因为王耀主动和半个学校的人挨个说了些什么，也不是他睡了半个学校的男生之类的名声在外，只是因为他和前男友伊万分手的那个寒冷的冬夜，他站在伊万的寝室楼门口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楼里的人出出进进，每个人都记住了他那张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甚清晰，但是写满绝望的脸。

能让一个男生在另一个男生的寝室楼前面露出这样汹涌到来不及掩饰的痛苦，大概也就只有爱情了。

 

分手那天，是王耀和伊万谈恋爱的第一年又一百零一天。那一年，是王耀大四上学期的末尾。

虽说这个时期是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但是王耀和伊万真的没有败给不确定的未来。伊万会继续留在学校里念研究生，王耀也是，所以他们依旧可以处在同一个校园，依旧可以等待两年后一起毕业，依旧可以规划一个完全同步的未来。

他们的恋爱，只是单纯的败给了恋爱本身，而不是败给了人生选择上的无可奈何。

那天结束了本科阶段最后一次期末考试的王耀正在和同学们办party，就接到了伊万突如其来的信息。

「你是要和我分手吧，我的答案是好。」

这句话没有任何铺垫，明明上一条信息，这个亚麻发色的男孩子还和自己说了晚安，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

王耀收到信息愣了几秒，他的好友阿尔弗雷德问他怎么了？聚会上音乐声和谈笑声无比嘈杂，王耀和阿尔弗雷德说了什么，但他细若蚊蝇的声音很快被音浪淹没了，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阿尔弗雷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用喊得，即使这样声音传到王耀耳朵里时依旧是模模糊糊。

“我说，我特么刚刚被伊万甩了！！”王耀也许是使用了胸腔能够发出的极限分贝，他这句话瞬间盖过了一首乐曲的尾声，清晰的传达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背景西班牙语的歌方才唱着的暧昧的情情爱爱终了，二秒钟的间隔后，下一首舞曲响起了。就像有人的爱情从此时开始，也有人在此刻结束。毕竟新陈代谢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

但是整个房间的人都因为王耀的这句话语停止了舞步，视线汇聚在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王耀的表情上，任王耀怎么甩也甩不掉。

似乎是受不了这样沉重的视线，王耀从人群中推搡出一条路，继而冲出了门。

 

「伊万现在在哪儿？」波士顿的冬天湿冷多雪，那天傍晚时分开始降雪，扫雪车没来得及出动，此刻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王耀伸出手触碰了下雪末，因为太冷又把手缩进了袖口，就这样颤颤微微地发信给了伊万的舍友托里斯。

「就在寝室躺着呢呀，毕竟外面下着雪呢，怎么了？」五分钟后，在雪中傻傻站着不知去向何处的王耀收到了回信。

因为积雪难行，的士司机也都鲜少出车，王耀就踩着雪一路跑回了学校。他和伊万不是一个学院并不住在一栋寝室楼，学校严格的寝室管理制度将王耀隔离在门外。

王耀跑得气喘吁吁，呼出的空气在眼前形成了浓重的白雾。

「我在你寝室楼门口，你出来。」王耀给伊万发了信息。

「我不在学校。」十分钟后伊万回了信。

「骗人，你明明就在，出来。」

伊万逃避的态度让王耀愤怒，用一条信息就试图结束一段关系，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人。虽然这种不尊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至少王耀还是期待着一场有尊严的告别。

所以无论伊万想说什么，至少要当面说清楚。

伊万的寝室就在一楼，王耀曾经用小石子砸过那扇窗子呼唤伊万出来，而那个时候的伊万会悄悄探出来头，对他露出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此刻王耀站在那扇窗子附近，对着里面的人大喊着，“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但是曾经那个一听到动静就会像头小棕熊一样窜出来的青年，再也不会出现在窗口。

「你这样做我更不会出来了，毕竟如果我出来的话，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告我就是基佬了吧。但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这个青年用这个词语，轻轻地把他的爱情一笔带过。

其实王耀一开始喜欢的人都是女孩子，他喜欢那些妹子短裙下白花花的大腿和走路时颤动的胸部，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和同年纪的男生们有什么不一样，直到他遇到了伊万。

 

王耀和伊万的相识源自于ins上一条求票状态。王耀闲暇时间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剧场话剧。正逢他狂热爱着的英国剧团来波士顿巡演，因为该剧团全球粉丝众多一票难求，没有抢到期间任何一场演出票的王耀在ins上留下了信息：「求票！有《哈姆雷特》波士顿巡演票的请联络我！场次位置不限，跪谢」。

然后在巡演即将结束的前一天，已经彻底放弃希望的王耀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人的imessage，「我有明天谢幕演出的票，你要吗？」

这条信息对于王耀来说简直是绝处逢生。

「啊啊啊啊要！谢谢！你多少刀出？」

「我不要钱，我只想找个人陪我一起看这部剧，你陪我来吧。」

虽然对陌生人的好意有着天然的戒心，但在巨大的诱惑下，王耀还是出现在了伊万面前。他记得那天伊万穿着一条浅蓝的水洗牛仔裤，配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蹬着一双白色air系球鞋，整体感觉非常清爽。

唔，好高，总感觉万一遇到威胁可能即打不过也跑不掉。王耀站在伊万身边的时候，因为对方身高的压迫显得有点战战兢兢。

 

但演出开始之后，王耀就彻底忘记了他的这种战战兢兢，毕竟演出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最后的演员谢幕他也几乎鼓掌鼓到手肿。

走出戏院的时候，依旧是兴奋难掩。

“啊啊啊啊舞台效果超级棒啊！而且演哈姆雷特的是我最喜欢的演员！剧本编排也很完美，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会一票难求了，你能有谢幕演出的票真是太好了！”王耀以为他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话剧发烧友，没想到对方却淡淡地说了句，“如果我说我是处心积虑呢？”

伊万看着王耀笑笑，“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忘了说我和你一个学校，某一天在图书馆上自习的时候你坐在我对面，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想着学校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后来你匆匆走了，我还后悔没有要你电话。

第二天又跑来图书馆的时候发现昨天的位置被占了，我换了位置，没想到过了一阵子你又坐到了我身后，我看你在认真看书复习，也就没有去打扰你。

后来就经常在校园里面碰面，虽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过我。总觉得茫然冲过去问你要电话会显得有点浅薄突兀，所以想要自己找寻下。

在之后寻觅的过程中我无意间在学校的新闻里看到你参加演讲比赛的照片，新闻上面显示你是金融学院的，然后我就拿着照片狂问金院的人知不知道你的联络方式，当然最后我要到了。”

之后伊万翻遍了王耀的ins、fb甚至是他不常用的更新状态还停留在半年前的twitter，王耀的兴趣在他的社交账号里昭然若揭，他喜欢看话剧。

『求票！』伊万看到王耀的最新状态这么写到，当然当伊万看到的时候，距离巡演结束已经只剩下两天了。

于是他拜托了能动用的所有资源要到了两张演出票，黑市价原本就很高，加上是极为热门的演出，出价自然是不菲。

“还真是波折啊……想认识我的话一开始直接问我要电话不就好了，非要浪费这么多功夫。”

“但是这样会显得比较有诚意吧？而且经过努力的话，你大概也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冲上来就随意要人电话的人。”伊万的态度显得很真诚，剧院外墙银色的灯光映着他的脸，有好看的光晕。

“不过那个……我不是女孩子啊。”王耀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喉结，“虽然我知道你真的很有诚意……但是抱歉你从一开始可能就误会了什么。”王耀略显尴尬，毕竟被别人当作女孩子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体验。

 

伊万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到达忍俊不禁的峰值之后又迅速回落，就像是王耀刚刚只是普通地谈论了下天气一般。

“我知道你不是女孩子啊，还不至于愚蠢到分错性别。”

哎？所以这个人是……gay？

这种神奇的物种王耀虽然早有听闻但始终不得一见。没想到亲自见到了，却觉得看起来明明正常而普通。有点难以和自己心中那些兄贵形象画上等号。

“我不是gay，我只是泛性恋，只是喜欢上了你而已，而你恰巧是个男孩子。”

哇，真是教科书式告白呢。

王耀只觉得要不然就是这个人久经情场身经百战，要不然就是真的非常非常有诚意。

结合这个人笑起来时候特有的软糯感，王耀可能更倾向于后者。也许是笑容这种表情会给人带来天然的亲和力。但后来他会发现自己以貌取人这件事是多么愚蠢。

 

“可是抱歉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意思，虽然我不排斥同性恋，但是却也不想加入这个行列。这次的票钱我还是给你吧。”

“不用，因为稀缺品的价值难以衡量，我指你从这次演出中获得的满足感。我想看9月11号开始巡演的《李尔王》，作为报答你请我看好了，以朋友的身份，仅仅是朋友。”伊万指了指剧院门口的宣传栏上张贴的另一部戏的宣传照，这部戏是作为莎士比亚巡演月的另一组成部分，不过因为出演的剧团和演员都是新人，所以并不算很火热。

啊，一旦开始欠下人情，果然就没有那么容易摆脱。

“那好吧。”

王耀不是那种特别会拒绝人的人，这一点有人评价为温柔有人评价为软弱，但是谁知道呢，毕竟任何事都是一体两面的。

 

从这场戏开始，伊万总是和王耀互相交换情报邀请对方去看话剧，后来伊万还发现王耀喜欢重金属和摇滚，也经常邀请他去livehouse看乐队live，或者拉他去古董唱片店淘碟。因为这些事王耀确实很喜欢，但是身边的人基本的兴趣点都在打球追剧泡吧撩妹或者打德州上，一直以来王耀也没找到什么同好，所以既然有伊万作陪，王耀也并不讨厌。

虽说这些略显小众的爱好在认识王耀之前伊万基本也鲜少接触，但凡事都敌不过“用心”二字。投其所好带来的效果比想象中更惊人。这个时代得到一个床伴很容易，得到一个聊得来的人却很难。毕竟从工业革命之后，世界真的变得太细分太多元了。从森罗万象中找出来一个和自己某些方面相同的叶片，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于是这样一来二去，王耀和伊万也熟络了起来。王耀甚至觉得伊万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自己的soulmate。

 

王耀就读的学校有两个校区，一个位于远郊，一个位于市内。大一到大三的本科生会被安排在远郊，大四之后考虑到方便就业的原因会搬入市内的校区。

远郊的校区所在的地方原本被规划为大学城，王耀的学校是最早一批入驻那里的，但因为建设新区是一个循序渐进的缓慢过程，新校区建好的时候，周围划给其他大学的地盘还都是尚待开垦的玉米地。王耀跑去那里念书的时候，只有他们一所大学孤零零地坐落在农田中央，最近的地铁站要穿过玉米地步行一千五百米才能走到，整体看来像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

虽说周围的配套设施建设的仍尚不完备，但校园内部却很美，由德国设计师设计的错落有致的红砖建筑，法国园林师精心筹划的园艺布局，每一个细节都显示着这里的精致。所以王耀觉得其实这里应该被形容为被世人遗忘的荒原明珠。

既然附近真的没有什么好地方可去，所以伊万有时候就是在图书馆闭馆后，校园逐步陷入沉眠后人际稀少的安静时刻，邀请王耀在校园里走走。这种时刻是享受音乐的绝佳时机，他们有时候就是在空无一人的小径上缓缓走着，戴同一个耳机听听彼此最新发现的好听的歌。

 

掰弯直男也许很难，但是如果方法得当，困难度就指数级下降，尤其是对于王耀这样的对于各种三观都很包容、而且对恋爱毫无经验任凭书写的存在。

而且伊万确实用心又耐心。

伊万耐心体现在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消磨自己对王耀的用心，在他和王耀相识的一年间，他总是一如初识的用尽心思揣摩王耀的喜好。索性最后他的功夫都没有白费，一年后，他成功攻克了这座堡垒。

 

王耀清楚地记得伊万对自己重新告白的那天是个秋季的雨夜。

秋季的校园因为种植着不同品种的树木，落叶时候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所以异常好看。那天王耀如常和伊万在校园里闲逛，然后走着走着，伊万让王耀闭上眼睛，等到王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一张黑胶唱片。

那是一张几乎绝版的黑胶唱片，封面用细腻繁复的线条描绘着一位右手提剑被蒙住双眼的女骑士，是80年代让金属乐队METALLICA名声大燥的那张唱片，《…And Justice for All》。

这张唱片王耀一直以来心心念念，但他从未对伊万提及过，所以王耀很惊喜。

“给你，算是认识你一年的纪念。原本想准备花束，但是感觉你不是女孩子，所以应该也不会喜欢。于是就擅自准备了这个。所以小耀，现在如果我再告白一次，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在他们相识的第365天，伊万问。

“好呀。”王耀回答。从不知道什么开始，这再一次的告白，变成了王耀期待已久的事。

伊万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然后在细雨中，他亲吻了王耀。

那时候王耀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自小到大听闻了众多周围情侣们的悲欢离合，但他觉得他将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一定会拥有最好的爱情、永远不会分开的爱情。

明明是雨夜，王耀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彩虹。当然，所谓彩虹，只是心中的喜悦汇聚而成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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